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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来说,“吃”是一件怎样的事儿呢?
关乎温饱的生存大事?还是充满仪式感的生活添剂?其实更多时候,享受自己喜欢的食物是一个单纯、愉快的过程。这大概也能解释,为什么零食能够无分东西南北、无分男女老幼地风靡全球了。
以老北京来说,占了零食半壁江山的是坚果,这些坚果也有它们各自的有趣故事,各位看官,小马扎准备好了吗?
坚果(图片 | Unsplash.com)
春天的老北京不仅下“黄土”,还闹“菜荒”。老太太们时常要在头年夏天晒些豆角、茄子干“渡荒”用。剩下的就是“鞠躬尽瘁”的老白菜、生了冻疮的土豆和窖藏的萝卜……
小朋友们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们关心的是老奶奶的红漆匣子,那里头有他们心心念念的好东西。
清中期 红漆描金龙舟长方匣 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大明万历年制 朱漆描金山水人物圆盒 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有张从故宫拍的照片,拍得是属于某位太后的一个红木柜,柜子上的抽屉爬满了浮雕的龙。虽然身份不同,但太后也是个老太太,那时候的老太太可能都有这么个类似的柜子、匣子,太后装珍宝和《四十二章经》,而普通老太太装点心和坚果。
对于小朋友来说,这简直是一个宝盒!干桂圆、干荔枝、花生、瓜子、榛子、松子……虽然不同的家境导致里面的内容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有了这个,过了年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小朋友们依然可以大快朵颐。
年节坚果 (图片 | 搜狗图片)
等到了夏天,好吃的东西可就太多了,简直令人目不暇接,而贫苦的人们也有了更多盈利之道:
缺少本钱的孩子们在细雨中挽起裤脚,披着麻袋片,踩着积水出门,趸些用五香调料煮的烂烂乎乎但不至于化成泥的蚕豆去沿街叫卖。清脆的童音喊的是:“烂蚕豆——热乎的五香烂蚕豆。”
五香蚕豆(图片 | 美食杰)
五香蚕豆(图片 | 美食天下)
在清新凉快的傍晚,就着烂糊蚕豆喝上二两小酒,这是夏天的小确幸。
这里有一个有意思的小故事。清朝末年有这么一个卖烂蚕豆的孩子因为清亮高亢的童音被戏曲师父听见,从此入了梨园行,并且终成一代名净,他的名字叫郝寿臣。
时间总是向前的,就像从夏天到秋天。更多关于“烂糊蚕豆”的故事都埋没在了岁月里。
老北京小康之家的“标配”是: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芦席的天棚是夏天遮阳用的,秋天要拆了去,拆完之后还有它的妙用,那就是给糖炒栗子的锅烧火。
在北京说来,糖炒栗子的锅是随处可见的。刚出锅的糖炒栗子在寒冷萧瑟的日子里温暖的不止是手与胃,而是心。
一直以来,“良乡栗子”都是一个很有名气的糖炒栗子招牌。但事实上良乡不产栗子,只是栗子的集散地。至少从明朝起,大量的栗子就从良乡中转,被运往全国各地,做成各种食物。
刚出锅的糖炒栗子(图片 | 东北网(哈尔滨))
刚出锅的糖炒栗子(图片 | 价值中国·风韵栗房生紫玉)
1937年秋天,因故滞留在北京的学者顾随先生又看见街上的炒栗锅,感慨地写下了一首诗:“秋风瑟瑟动高枝,白裕单寒又一时。炒栗香中夕阳里,不是谁是李和儿。”
“不知谁是李和儿”的典故出自陆游的《老学庵笔记》:
“故都李和炒栗,名闻四方。他人百计效之,终不可及。绍兴中,陈福公及钱上阁,出使虏庭,至燕山,忽有两人持炒栗各十裹来献,三节人亦各得一裹,自赞曰:‘李和儿也’,挥涕而去。”
顾随先生那时的心境大概不是凄凉两个字能概括的,只要应了景,栗子里也有家国天下。
伴随着炒栗子的香气,冬天来到了。
当凛冽的西北风吹得院儿里的大树呼呼作响,雪花飘落在城墙上,胡同里便响起了关于另一种美食的叫卖声:“半空儿啊——多给。”
花生(图片 | Unsplash.com)
花生(图片 | Unsplash.com)
“半空儿”是落花生里不能榨油的小果子,淘汰出来低价贱卖,没有什么分量。
围着火炉说话的人们拿出盛具,看着卖半空儿的小贩把干瘪的花生倒出来。果仁虽然干瘪,可是炒熟了却很香甜,并且买一大堆也花不了几个钱,用来打发时间最好不过。
孩子们坐在炕沿子上,暖熏熏的,他们边吃着落花生,边听祖父祖母讲过去的故事。就这样度过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夜,转眼又是一年。
作者:行旅的熊
编辑:戚彧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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